2021年5月30日 星期日

日記 / 破洞仙人掌

 


想起某個在岡山自己散步的夜晚,路上沒什麼人,所有的燈光只屬於我。

我很喜歡這種獨自漂泊異鄉的時間,沒有人認識我,沒有人知道我是誰,我可以得到全然的自由,不用再演出不同的角色去成全理性及道德觀中應成為的自己。

我也討厭這種獨自一人漫步的日子,因為越是自由越無法逃避自己,被迫在鏡子前面對面談話,談那些不想談的最深層的最混沌的。


今天我和朋朋說,我曾經非常的情緒化。是的,本來的我是水做的孩子,不開心就生悶氣,難過就大哭,稜角不曾琢磨。那些情緒經過社會的磨練之後不是不見了,他們還在,只是我再也不能把它們放在隨處可見的地方,因為這個社會不見容這樣的孩子。

於是它們無處安放。

至今,這些情緒本應存在的地方仍是一個空洞。我把這些東西挖出來之後對它們又做了什麼呢?我也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它們還在,但不在那裡,那裡只剩一個洞。於是我拚了命地,找了很多人、很多方法,試了又試卻總是失敗,然後很膽小地不敢跟任何人說。

我裝得很理性,因為我喜歡理性,我很努力想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。

可是這樣好像連自己都不是自己的夥伴了。

連我自己都不喜歡自己原本的樣子了,所以我才想改變,不是嗎?

不然為什麼那個洞還是那麼扎人呢?



唉。

填補的動作真的很累。

不斷尋找形狀正確的碎片,然後懷疑它是否確實存在。

試行錯誤,傷害與被傷害,最後害怕去填補它。因為有些事情比就這樣破損下去更可怕。

有些碎片很刺人,應該說,大部分的碎片都很刺人,畢竟人們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以不同的形式碎了一地,也許沒有彼此契合的一天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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