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夢中依稀記得他翻身過來說他其實一點都不溫柔,但是他錯了。正是因為他太過溫柔所以才如此殘酷。
如果像是往常一樣只是簡單的取暖,我可以不留一點痕跡,只當作是難得幸運遇到了漂亮的孩子。一方面多麽希望就是如此我就不用作任何糾結,一方面對墜落的快感感到新鮮而恐懼。
未知的事物總是美好。未知的體溫、未知的眼淚。
當他像是害怕我逃走一般將我抱地死緊時,或是不厭煩地鬢角廝磨之時,又或是他將臉龐埋在我肩頭跟我說我很美麗時,都會讓我誤以為他與我是相同的心情。縱使我心裡知道並不是這樣。這個世界再沒有可以相信的真心。
也許只有一夜、兩夜、或是十夜,終有一天是要說再見的。為了不要忘記這張不知何時便看不見的臉孔我很努力地端詳。當他問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他看,我說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我不想忘記。沒有必要讓他知道太多。有些事情不需要話語便可了解,但有些東西成為話語之後就不復存在。所以再讓我微不足道的自尊驕傲一下吧。
離開被窩他替我做了早餐,我看著他打蛋,鍋蓋與鍋子尺寸不合有些有趣,然後我踮起腳尖要他彎身給我擁抱。即使我用盡全力了還是難以搆著,這就是我們的距離。於是我想到一切都該有個紀念,紀念我與我無聊而不值一提的遲來的青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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